海燕
树林里湿漉漉的,褐黄色的泥土被泡得松软而富于弹性,在这刚刚露出晨曦的早上很难看到泥土,它的上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枞须,只有枞树的根部,凸起的部分,才能看到一小块陆地。
枞须被雨水淋成了暗褐色,但还是那么硬挺,它们纵横交错地躺在大地上,没有半点秩序。
外婆牵着我的小手,我挎着一只芦苇织就的果篮,篮子呈椭圆形,淡黄色,轻轻的。刚进树林,我挣脱了外婆对我的牵制,用枞须刮掉红雨鞋上的黄泥,露出它的本来面目。
外婆手中拿着一根有着手柄的木棍,木棍的底部由于常年日久的拔弄,早已磨成了平滑的圆头。此刻,外婆用它翻开微微凸起的枞须地毯,小心翼翼的样子,生怕弄疼了什么。
淡青色碗口大的小伞在地里撑开着,很恣意的神态,它的伞柄呈月牙白,粗壮的,瓷实的。我摘下它,脸涨得粉红粉红,内心里有小鹿在撞击着,它就开在我手里,我舍不得放下,果篮在前方,沉甸甸的。